39、第 39 章_高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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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9、第 39 章

  上海的雨歇了两三?天后又淅淅沥沥地下起来了,被?秋雨侵占的城市到处都是灰蒙蒙的,沉闷的气氛感染了人群,被?迫挤出来的笑脸都是僵硬的。莫晗从皮具工厂出来,城市郊外没有高楼阻碍视线可以望得?很远,细雨里发育不良的矮树和绿色屋顶的厂房顺着马路蔓延很远,路上载着货物的物流卡车来来往往。

  跟在?她身?后的皮具厂长?说:“你那个工艺只有我们厂的机器才能做,如果你要?租用机器的话,我给你算500一天好了。”

  “400一天可以吗?行的话我就租一台,不行的话我再问问别处。”

  莫晗挤着笑脸做最后的努力。张炀的包遇到了制作上的难关,她本可以修改设计减少制作上的难度,但收了人家那么多钱她哪能再厚着脸皮偷工减料,找几位资深的手工皮具师傅问过之后她找到了解决办法,一大早冒雨连续跑了三?家工厂后才在?这个厂房看到她要?用的机器。

  厂长?似有为难,莫晗撑开伞朝外走,被?厂长?叫住:“那就400吧,最近刚赶完一批大订单,机器闲下来了。要?是订单没做完,你给我一千我都不能租你。”

  厂长?念念叨叨的,莫晗偷偷松了口气,赶紧拿出手机预付定金,却先看到俞肖川的两条未读微信,她僵在?原地,忘了接下来要?做什么。

  一旁举着手机准备收钱的厂长?见她脸色有变,以为她要?反悔拉下脸说:“400不能再低了。”

  莫晗回过神来赶紧赔笑,付了三?天定金。离开厂区后,她才小心?翼翼地点开俞肖川的微信,蓝天阳光与群山的组合看得?人心?肠柔软,眼?前阴雨好像也没有那么可恶了。莫晗找了路边一处便利店坐下,要?了一杯热咖啡暖手,认真谨慎地想着措辞回复。

  “上海一直在?下雨。拍摄顺利吗?”

  “不太顺利。”

  俞肖川回复迅速。

  “怎么了?”

  “饼干吃完了。”

  俞肖川发来一张自拍,拉着嘴角举着空饼干盒看起来不大开心?,露出帽子的长?发油成了一缕一缕地挂在?脸边,很多天没有整理过的胡子盖住了半张脸,鼻头发红,布满了红血丝的眼?底难掩憔悴。莫晗从来没有如此仔细地看过他,连他眼?角加重的细纹以及嘴边两根发白的胡须都没有错过。

  “有点上瘾,天天吃。”

  他补充一句。

  莫晗用咖啡抵住胸口,暖意穿过风衣直达身?体内部,有限的热度把被?冻了一早的心?熨出了不少暖意。

  “地址给我,我再寄点去。”

  俞肖川隔了一会儿才回:“饼干多做点。要?开拍了,晚上找你。”

  “好。”

  小心?翼翼的情绪被?搁下后,莫晗看到了藏于心?底的委屈与不甘,贪心?地荡来荡去,一不留神就会被?它们抓住机会无?情淹没。这出戏她愿意一直演下去,直到俞肖川喊“卡”为止。

  从便利店出来,莫晗为了节省时?间,难得?打车去了离家最近的麦德龙补充食材,又马不停蹄地赶回家做饼干。俞肖川的视频电话打进来时?,她才发现时?间已过晚上十?点,已经来不及换早就准备好的干净衣服了。她手忙脚乱地洗手理好头发,擦过口红后将镜头对准自己。有几秒紧张地不敢大声呼吸。

  俞肖川不修边幅的脸塞满了屏幕,眼?底的红血丝被?照得?格外明显,下巴的胡须上沾着泥巴,左脸颊上有很大一块淤青,发黑的衣服领子是她眼?熟的蓝染布。温暖的火光在?他脸上跳跃,木柴被?烧裂的噼啪声时?不时?响起,瞬间将莫晗带回了老?家的秋夜,一家人围在?火坑前烧火做饭,梁上挂着吃了一半的腊肉,火堆里埋着刚挖的红薯,火钳上夹着存了半年的糍粑等待烤熟。屋外浓得?化?不开的夜色里,冷风擦过树木扫过屋顶,被?折断的枯枝落在?院子里的水泥地上,晃动的木窗嘎吱作响。莫晗常在?这样的夜里失眠和看书,或者?听隔壁莫青松和方?爱梅的窃窃私语。久远的回忆让人柔软。

  “山里很冷吧。”她先开口,她记忆里老?家的秋天来得?比城市早,入秋后夜晚就要?开始盖棉被?了。

  俞肖川满足地轻声哼笑,因为看到了她脸上藏不住的关心?。他把镜头转向身?前的火坑,木头架起的火堆烧得?正旺,梁上果然挂着腊肉。

  “确实很冷,白天还好,晚上风很大。”俞肖川的镜头重新对准自己,“今天天气不错,拍到晚上九点才收工。他们都先去睡了。”

  手机里的莫晗正拂去额头上沾的面粉,又理了理头发。她嘴巴红红的,脸比之前小了一圈,黑眼?圈很重。一旁的桌上堆满了饼干,身?后的烤箱亮着红灯,案台上整整齐齐地放着揉成长?段的面团。

  “你在?做饼干?”

  莫晗回头看了看,转动身?体,镜头换了个方?向。

  “下午没什么事。”

  她低头不看镜头,露出发红的耳朵。室内的她穿着贴身?的黑色高领薄衫,半搭着薄毯也没挡住上半身?的线条,让人想念的柔软就藏在?线条里。

  “我看天气预报说上海最近猛降温。”

  俞肖川一边想入非非一边空出一只手拿起火钳拨动火坑里的木头,火星溅到脸前,他歪头躲了下。

  “嗯,挺冷的。”

  莫晗看到他动作,轻轻笑出声。俞肖川跟着笑。

  “家里有地暖。”

  “还没冷到那程度。”

  “书房里有个取暖器。”

  “我找找。”

  两人不约而同地沉默。俞肖川那边传来一连串狗吠,由远及近。

  “外边有狗叫。”

  “来人了吧。”

  “这么晚了,天这么冷。”

  “天冷后偷鸡摸狗的人很多,腊肉都不放过。”

  莫晗一本正经,俞肖川仰头看了看梁上悬着的腊肉,点头道:“也是。有狗就不怕了。”

  莫晗讲起小时?候家中腊肉被?偷的事,“那阵子村里的狗都被?毒死了。”

  “这么过分。”

  “可不,不过又都被?找回来了。是隔壁村的人偷的,偷了不止一家。被?抓起来脱光了绑在?电线杆上冻了大半夜,我妈怕冻死人给他松了,还在?我家住了一晚上。那些?被?偷肉的人都骂我妈多管闲事。”

  俞肖川给火坑里添了两根木柴,“他们不怕冻死人?”

  “不知道他们怕不怕,我叔说反正是大家一起绑的,就算冻死了派出所的人也拿大家没办法。法不责众嘛。”

  俞肖川轻轻叹息,莫晗说完放下手机起身?去了厨房,烤箱停了,又一箱饼干烤好了。手机立在?桌上,镜头里满满一桌饼干,远处莫晗取出了一盆饼干,又放了一盆饼干进去。她端着烤盆过来,倒出许多冒着热气的饼干。

  俞肖川自然而然地咽口水,眼?睛贪婪地追着莫晗,从头到脚,其实客观来说,她的身?材一般,屁股有点大了,腰不够纤细,但就算如此,他依旧喜欢和想念她的柔软。

  莫晗重新回到镜头前,看到他端起一缸热茶,猛喝了几口。热茶烫得?他皱眉。

  “有点饿了。”俞肖川放下茶缸,“他们说你的饼干很好吃。”

  “我这次烤了很多。”

  “我也不会分给他们吃的。”

  俞肖川孩子气地挑高了眉毛,莫晗被?逗笑。

  “开始工作了?”

  俞肖川问得?小心?。

  莫晗摇头。

  俞肖川不动声色:“还没找到?”

  “我正在?给张炀做包,以前的同事也给介绍了几个单子,昨天刚卖出一组设计。我现在?不上不下的,挺不好找工作的。有些?活儿好像在?家也能干。”

  莫晗不再隐瞒,一五一十?的都说了。

  俞肖川拨动木头,火堆里炸出火星,他歪着头闪躲,重新燃起的火苗照亮了他嘴角的笑意。

  “那就好。”

  他轻轻叹着,再次提起:“书房里的取暖器要?是找不到,开地暖吧,晚上冷的话。”

  莫晗侧身?拿了一块饼干放到口中,听到他后面跟了一句:“房子大容易冷,费电就费电呗,总比冻感冒了好。”

  还没嚼开的饼干慢慢在?口中软化?,玫瑰的香味散开。莫晗不敢抬头,俞肖川盯着她变红的耳根。

  “什么味儿的?”

  “玫瑰。”

  “玫瑰的不错。”

  莫晗嚼碎了饼干,甜味从口腔蔓延。

  有人进到俞肖川的屋子,看到他在?视频,故意大喊:“嫂子好,俞老?师的饼干吃完了天天闹脾气罢工呢!”

  俞肖川推开那人,轻声骂着:“滚你的,别废话。”

  那人拎了一把暖壶笑着离开。手机里的莫晗红着脸又拿了一块饼干塞到口中。俞肖川故意叹气:“你这过分了。”

  “啊?”莫晗愣愣地看过来。

  “故意馋我呢!”

  俞肖川不满地撇嘴,莫晗心?里一暖,不好意思地笑了。

  “明天给你寄,地址发过来。”

  “很想你。”

  莫晗忘了移开视线,直愣愣地盯着俞肖川,过于直白的想念看得?她心?跳加速。

  “这边侗寨挺美的,要?不要?过来玩玩。我查了,这边离你家挺近的。你——”

  俞肖川到一半才发现屏幕里的莫晗没动了,微信提醒信号不佳。很快手机屏幕变黑,对方?已挂断。他不知道莫晗听到了多少,又为什么挂断,等了一会儿后放弃了一探究竟的念头。火坑里的木柴已燃尽,木炭微弱的余光无?法抵挡从四面八方?聚拢而来的浓郁夜色。阵阵冷风从后背袭来,外边又传来多声狗吠,俞肖川端起凉掉的茶水一饮而尽,给莫晗发:“晚安。”他回到房间合衣躺下后又拿出手机补了一句:“别搭理我妈和我姐。有什么事跟我说。”

  外边狗吠声猛得?停了。世界像被?突然按下了静止键,四周听不到一点声音。房间里的一切都被?夜色融化?了,俞肖川挣扎了一会儿,最终还是被?沉重的倦意打败。他合上双眼?,认命地把自己扔进梦里。

  外滩Wind鸡尾酒吧藏在?一处老?弄堂里,面向温和的司机听着导航指示连拐了五个弯之后也不免急躁起来,用上海话跟莫晗抱怨地方?难找车进去了怎么开出来,又含沙射影地指责她一个女人家不该半夜出来喝酒。莫晗沉着脸催促司机快点。

  “很多女人都是在?酒吧出事的,喝醉酒被?占了便宜又说男的不对。这种事我见多了。”

  司机说完终于看到了前方?酒吧粉红色的灯牌,在?深夜暧昧的闪烁着。门口停着一排豪车,莫晗仔细看过一圈后才看到孟秋的大红色跑车,藏在?路边老?树的阴影中。她付钱下车,冲进了酒吧。司机撇着嘴小心?地避开豪车掉头:“这些?女人啊,哪里有钱人多就往哪里钻。”

  莫晗被?拦在?了酒吧门口。

  “您是这里的VIP吗?”

  身?穿燕尾服的年轻服务生客气地问着。

  “我朋友喝醉了,我来接人的。”

  莫晗着急地朝里探望,复古的彩色琉璃玻璃门毫不客气地挡住了她的视线,隐隐约约的歌声唱得?性感慵懒,撩人心?弦。

  “您的朋友是?”服务生耐心?地问她。

  “孟秋,我的朋友叫孟秋,她是你们这里的VIP,她的跑车就停在?你们门口那棵树下,红色的那辆。”

  莫晗不得?不说得?详细点。

  服务生似乎对孟秋有所印象,拿出对讲机问过同事后恭敬地推开大门请孟秋进去。

  里面是另一幅场景,普通人消费不起的奢靡气息扑面而来。莫晗无?意多看,在?服务生的指引下找到了坐在?舞台边缘正和漂亮的年轻男人接吻的孟秋。女歌手就在?两人前方?扭动腰肢魅惑地唱着:“kissme,loveyou……”

  莫晗安静地等两人分开后,才拉了拉孟秋:“回家吗?”

  孟秋回头看到她,涣散的眼?神逐渐清醒:“你来了。”

  “回家吗?”

  莫晗再次问。精致的妆容也无?法掩盖孟秋脸上的失意与无?助。她在?电话里只说了一句:“莫晗,我喝醉了,在?wind。”冷静克制得?不同寻常,莫晗听出不对,义无?反顾地抛下了俞肖川,一刻都不敢耽误地赶来。

  “莫晗你来接我回家了,我好高兴。”

  孟秋歪歪扭扭地起身?,冲她张开双臂,灿然一笑后倒在?她怀里。

  “南希说不会再喜欢我了。”

  孟秋的眼?泪很快蹭湿了莫晗的脸。在?爱情里战无?不胜的孟秋也失恋了,头一次,曾经阴暗想象过的场景变成了现实,莫晗并无?任何想象中“你也有今天”的快感,只有满腔心?疼和无?法袖手旁观的不忍

  “回家再说。”

  莫晗搂着她往外走。

  一旁的漂亮男人起身?跟过来,被?莫晗凌厉地瞪了一眼?。

  “她的手机和包。”

  男人手里拿着孟秋的包和手机,一脸关切。

  “要?我帮忙吗?”

  莫晗看着怀里软成一团的孟秋,软了脸色答应。男人把两人送到门口,周到的酒吧服务生早就叫好了专车等候。

  两人坐上车后,男人递给莫晗一张金色的名片。

  “麻烦你转交给这位孟小姐,我很喜欢她,刚刚来不及加微信。”

  男人的眼?神和语气都过于真诚,莫晗叹气接过,跟他道谢再见。车刚启动,趴在?莫晗怀里的孟秋起身?取过她手里的名片,清醒又嫌弃地扔出了车窗。

  “你以前说过,我谈得?都是寂寞,不是恋爱。”

  孟秋坐正了,窗外的灯光在?她脸上流动,湿润的泪痕时?隐时?现。喝多只是借口,示弱和好,难过的时?候有人陪的借口

  “我那是开玩笑的。”

  莫晗记起了这句话,意外孟秋居然还记得?。当时?孟秋干脆利落地结束了一段三?个月的恋情,又马不停蹄地投入到新的恋情。而她正和任远行纠缠不清。她羡慕孟秋的洒脱,更多的是嫉妒。孟秋总能遇到对她一心?一意的男人。她把这些?嫉妒一直藏得?很好。

  “你说得?没错,最近我常想起这句话。”

  孟秋闭上眼?睛,又是两行眼?泪缓缓落下。莫晗抓住她的手握在?掌心?,孟秋的手比她更凉。

  “你和南希——”

  她未问完,孟秋已经发出嘲讽地哼笑。

  “我见他父母了,他父母很不喜欢我,让我很狼狈。”

  莫晗见过好几个男人当街下跪求孟秋回心?转意,也围观过很多次她无?情地提出分手,用“没感觉了”这种简单粗暴的借口。从来都是孟秋让别人狼狈。

  “为什么?”

  “富家女,娇气,高攀不起。”

  孟秋言简意赅地总结完,莫晗对上了后视镜里中年男司机意味深长?的眼?神。她冷冷地看回去,司机急忙收回眼?神专心?开车。很多人都爱看有钱人的笑话,尤其像孟秋这样什么都不缺的富家女的笑话,更有快感。

  “南希呢,他怎么说?”

  “跟他父母吵了一架。”

  还好他维护孟秋,可是孟秋脸上并无?任何满足。

  “没隔几天他又见到我哥了,我哥嫌他穷小子,不务正业,癞蛤蟆想吃天鹅肉。替我抱了一箭之仇,当时?我开心?得?不得?了。”

  孟秋突然放肆地大笑,好像真的很开心?。她降下车窗,冷风灌进来,迅速卷走了车内的暖意。司机冻缩了脖子,莫晗胸口堵着一口气,闷闷得?特别难过。她抓紧孟秋的手,没有继续往下问。她将孟秋带回了家。刚进家门,孟秋马上冲进洗手间吐得?天翻地覆。她忍了一路,莫晗心?疼得?不知如何是好,蹲在?她身?旁不停地抚摸她后背。

  孟秋吐完了趴在?马桶上痛苦地喘粗气:“你家好冷。”

  莫晗赶紧打开空调暖气,煮了热牛奶给孟秋。孟秋看到一桌饼干,“烤这么多饼干。”

  “俞肖川要?的。”

  “他不是去外地拍摄了吗?”

  “给他寄过去。”

  “你们这样挺好。”

  孟秋羡慕地看莫晗。

  “也没有你想的那么多好,你有你的问题,我也有我的问题。”

  莫晗和任远行在?一起时?,常在?孟秋面前故作幸福,有时?候是为了掩饰,有时?候是因为不想输人的嫉妒。她不会再那样了。

  “难姐难妹。”

  孟秋自嘲地笑着,举起牛奶摊到了沙发上。精致的妆容花了大半,看起来像女鬼。

  空调暖气暂时?驱赶了一些?寒意,莫晗拿出薄毯给孟秋围上,又找了湿纸巾给她擦脸。

  “去床上睡?”

  “没事,我没醉,刚刚吹了冷风有点上头,一会儿就好了,你也知道我千杯不醉。”

  孟秋脸色苍白,但眼?神清明,眼?底都是后悔。

  “我没有阻止我哥说那些?难听话,没有维护他帮他说话,故意等着看好戏。他特别生气。”

  孟秋主动坦白,继续车上没说完的话。

  莫晗不知如何评价。原来孟秋也会这样,为了赌一口气失去理智。

  “然后呢?”

  “然后我和别的男人约会了,差点上床了,被?他拦下了。我忘了先提分手了。”

  “你——”

  莫晗想说她太过分了,但对上她的眼?神后自动收回了那些?话。孟秋已经受到了惩罚,为她的狂妄任性。

  “他说以后再也不要?见我了。他申请了调职,主动调到合肥去了。合肥的实验室哪比得?上上海的,他们组的组长?一直把他当重点对象培养的,这个傻——”

  孟秋话未说完,又从沙发弹起捂嘴要?吐。莫晗赶紧拿过垃圾桶给她,孟秋捧着垃圾桶一阵干呕,弄得?眼?泪横流无?力地靠在?沙发上。

  莫晗取来热毛巾给她擦脸,忍不住心?疼地责怪她:“千杯不醉也不能这么喝啊。”

  “我真的没喝多少酒,就两杯,真的就两杯。”孟秋举手发誓,“以前十?杯都不会这样的。”

  “心?里有事喝水都醉。”

  莫晗没好气。

  “是是是,我听你的,戒酒一个月。”

  孟秋还有力气跟她开玩笑,完了叹息:“真好。”

  “喝醉了真好是吗?”

  莫晗手上故意用力,擦得?她皱眉。

  “得?给你找点卸妆水,这脸没法要?了。”

  莫晗扔了普通湿纸巾拿来卸妆湿巾帮她卸妆。

  孟秋任由她摆弄:“刚刚我喝完第一杯就晕了,特别想你,就想给你打电话。然后我就打了。”

  莫晗手上动作微滞。

  “其实我早就想找你了,但怕你不理我。”

  孟秋说得?小心?又委屈。

  莫晗低头仔细擦掉她的眼?影。褪去眼?影的孟秋,眼?睛更自然有神。

  “我也是。”

  她说,心?底的愧疚更多一点,又有不少暗喜的庆幸。

  孟秋拦腰抱住她,把脸贴在?她胸口,眼?泪再次涌出:“真好。”

  莫晗揉她头发,她也觉得?真好。孟秋没有和她绝交,真好。她没有失去这个朋友,真好。

  两人抱了一会儿,各自怀抱着抱歉的心?情。孟秋突然猛得?推开她,抱着垃圾桶又是一阵干呕,完了眼?泪汪汪地辩解:“我真的只喝了两杯,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,常常这样。”

  莫晗心?里猛得?一惊:“不喝酒也这样?”

  “是啊,这阵子大概心?情不好,常常想吐,也没什么食欲。”

  “你上个月有来月经吗?”

  孟秋被?问愣住。

  “我月经一向不准。”

  她懵懵地解释。

  莫晗凝重地看着她:“明天我们得?去医院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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